匯率對於本國的需要與本國需求的特性表明,日元貶值是其內部經濟利益最大化的需要,這是主導因素。尤其在日本經濟面臨20餘年的衰退,出口對於日本的重要性和經濟拉動作用依然存在。即使隨著時代變遷和日本經濟的轉型情況有所變化,但匯率對於出口而言其基本的作用原理依然沒有變化:即貨幣升值會降低競爭力、貨幣貶值則增強競爭力。
在這個問題上,美元的動向反映出美國是深曉其奧秘的,美元貶值是增強美國產品的實力和競爭力;同樣,越南也懂這一點,貨幣貶值增強了越南產品和製造業的競爭力;而墨西哥、巴西、印度也都明白這一點,都在追求貨幣貶值以增強自己產品的競爭力。現在,日元匯率正是基於這個最簡單的道理採取了貶值對策,以實現經濟自救和復甦。
因此,日本現在這麼做,是其國內經濟需要的選擇。從日本自民黨在去年的大選中獲勝之後,日元貶值已經達到10%,所謂安倍經濟學就是設定2%以上的通脹目標、擴大金融的量化寬鬆,使日元貶值促進三駕馬車的均衡與調整協同,其核心就是將滯脹當作經濟長期低迷的重要因素治理,解決日本滯脹問題是日本經濟復甦的前提。
為此,安倍政府決策不惜一切擴大國債發行規模,擴大公共事業的投入,包括實施日元貶值策略。試圖以此刺激消費和投資活躍,加上日元貶值形成出口競爭力提高,使得國民經濟的三駕馬車儘快奔馳起來,使本國和世界期望的經濟增長變成實際的經濟增長。日元貶值對症本國實際狀況措施是有效和深思的結果,並非輿論調侃的是一種幻想或搞壞經濟的計劃。
而從產業層面看,日元貶值是日本產業轉型的需要。日本作為一級已開發國家的經濟實力依然存在。儘管日本經濟衰退時間和周期較長,但日本無論國家競爭力或產業競爭力的優勢都還存在。現在,日本依然是世界尤其是亞洲不可忽略的重要經濟體。值得注意的是,在所謂日本產業空心化論調掩蓋下,市場對日本產業的嚴重忽視,實際上漠視了日本產業的悄然崛起。
比如,去年11月12日日本經濟產業大臣枝野幸男在眾議院預算委員會上指出,至2013年下半年日本對於中國稀土的進口依賴程度將降至五成以下,而當前日本所需的稀土八至九成需從中國進口。事實是,日本很早就將擺脫對中國稀土的依賴提上了日程,日本多家企業也早已開始在其他國家投資稀土資源,同時在國內研發稀土提取技術。
近年來日本在越南、哈薩克斯坦、印度和澳大利亞四國所獲得的稀土供應已經超過日本年需求量的一半,一旦日本相繼從這些國家獲取稀土資源,將對中國的稀土進口依賴從90%降到40%。而日本從中國進口的稀土,其目前生產僅用了進口量的三分之 ,其餘用作戰略儲備。據估計,其儲備總量足夠40至50年之用。
又如,日本在經歷了 2011年3月發生的地震、海嘯之後,加緊了海外轉移戰略。日本製造業向國外轉移,正在由日本製造逐漸取代在日本製造。如果作美日比較,美國企業跟日本企業在海外轉移方面有很大不同,美國是把產業鏈打開,把生產組織包括產品的採購、零部件的採購大量向海外伸展,而日本企業則是採取在一個產品的核心部件、核心技術方面集中收縮,把相對次要的環節或者開發領域向海外轉移,真正的產品包括技術的進一步的研發的環節還有集成特別是技術集成方面,日本是絕對不會放棄的。因為這個領域是他們最具有競爭力也是最強勢的。對此,我們需要研究,要重視日本產業與經濟狀況的真實性。
同時,日元貶值的外部性也不能忽略。日元貶值是配合美國策略的需要,是對美國的迎合。日元貶值在一定程度上不完全是日本的需要,更多是美元需求。一方面這種搭配或許是為了有利於緩解外匯籃子貨幣的技術需要。因為,日元貶值使刺激歐元升值的需求更為突出,若歐元兌日元升值到123日元,將會進一步拉抬歐元兌美元匯率升值到1.35美元。而歐元是美元唯一的競爭對手和目標,日元則是美元重要的戰略貨幣和合作者。如果日元匯率迎合美元的需要是其政策取向,那麼日元貶值的外部需求就是必然。
另外,面對全球化趨勢,在金融市場為主的時代,日元也需要加強自身金融能力和實力的恢復,日元貶值潛藏的戰略圖謀是不容忽略的。更何況美元與日元的緊密合作是基於國家戰略和利益的圖謀。美日之間的關係使得兩者貨幣,確切地說是兩大貨幣加緊合作、謀求全球化利益與訴求,超越了簡單的匯率水平變化與調節。因為,國際關係的複雜性和高端性是有規劃和策劃的,並非如貨幣價格表象那麼簡單明了。